漆黑的殿堂里,暴君瞪着那泛着幽蓝荧光的双眼紧盯着前方,虽然看似空无一物,但在他的眼中,却是眼下战场的场景。战局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双方一直僵持不下;联军每当有士兵受伤就会立刻被送往靠占领海滩建立的后勤基地,治愈后立刻投入战场,因此直到现在,他们的损失微乎其微;而魔军这仰仗着能立刻生产出士兵,将他们源源不断投放进战场,微妙地达到了出兵与损耗间的平衡。
自己的一个失误没留意偷袭居然造成了如今的僵持局面,暴君很是懊恼,而且也非常焦躁,他想做的事是率领这支魔军扫平整个龙神大陆,而不是窝在这里防守。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黑袍魔女看在眼里,眼下她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冷冷地注视着暴君。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无能,没想到无能到这种地步呢,为你准备了这么大的舞台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么。虽然现在就这么干耗着的话应该也能把联军逼退,不过这个无能的家伙好像先沉不住气了呢。」
“够了!这么打下去真是无聊透顶!”
「果然呢……」
“要给这群混蛋送一份大礼!”暴君狞笑着:“正好,先前捕获的那个灵魂如果和这里的污秽结合起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不过也没我什么事了,就慢慢看着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
伴随着巨大的嘶吼,一团浓密的黑雾从岛中央升起,飘散到空中不断扩展开来,很快化作一朵乌云,紧接着,黑云开始收缩起来,云雾中原本发出的粗犷嘶吼声逐渐变得尖锐起来,很快,黑云逐渐形成一只巨鸟的形状,外围的云雾逐渐散去,一只巨鸟显露出了真容。
鸡首蛇颈,下颔似燕,背似乌龟,尾巴似鱼,乃是神话中的神鸟——凤凰。
神话中的凤凰,全身上下是五彩羽毛,头上的花纹是“德”字的形状,翅膀上的花纹是“羲”字的形状,背部的花纹是“礼”字的形状,胸部的花纹是“仁”字的形状,腹部的花纹是“信”字的形状;然而眼前的它,光彩尽失,只剩污浊黯淡,周身那原本代表美德的文字状花纹也变得混乱不堪,记载中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已成为闪烁着凶光的红眼。
“不会吧……”段兴平一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神话中记载的凤凰,乃是和炽火的守护神朱雀同级的存在,然而不知何时起便销声匿迹了,而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从形状来看确实是凤凰。
魔军本就都是神话传说中奇人异兽的外形乃至能力,说是复制了神话中的**也不为过,那凶戾的气势,让人觉得不管做出怎样的凶兽也不奇怪,然而这一次,居然能让神兽也以这种被污染的形象现世,实在是——
“不可原谅!”段兴平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只黑凤凰:“神兽岂能容你如此玷污!”
凤凰成型后再次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距离其较近的炽火空军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它紧接着扇了扇双翼,一阵巨大的狂风席卷而来,凤凰周围魔军也好联军也好一下被吹的七零八落,一些还在晕眩中的空军被风刮的失去平衡,纷纷向地面栽去,而这一载,反倒让他们清醒过来,连忙调整好姿势恢复平衡,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张巨大的暗金色羽翼,如同利刃般一划,将他们连人带机切割成两半。
“哇——”
天空中回响着一声声惨叫,一阵阵血雨从天而降。
“全军注意!远离凤凰!”几乎在同时,段兴平下令让所有人远离凤凰,而他自己,炽烈的火焰自他体内迸发而出,迅速包裹了他全身,火焰急速扩散开来化作了一只四翼巨鸟。
“朱雀振翼!”
化作朱雀的段兴平朝着凤凰直冲而去,而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杀意的凤凰也毫不示弱,瞪着血红的双眼冲去。
◇
天空中的战局也影响着地面部队,不详的嘶吼,黑暗的凤凰,以及那一阵血雨都动摇着军心,从而让完美的阵线出现缺口,联军也开始出现牺牲者。
“可恶,居然弄出那么只大呆鸟,在天上打又打不到!”白铸芒斩下一只魔物的头颅,对着天空大吼。
“师父,要不然我试试能否投中那个?”赢雪用葬月的尖峰指了指盘旋着的凤凰。
“喔?这么远能够得着吗?”
“大概……全力的话能吧。”
“最好能把那呆鸟的翅膀捅个窟窿,让它掉到地面上来我和它战个痛快!”
“师叔,你们俩个都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项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制止了他们两个,同时挥舞着长刀刷刷切碎着接近他的魔物。
“诶?可是……”
“那只凤凰自有人收拾,空中不是我们的领地。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赶紧稳定部队。”
几乎是验证他的话一般,下一瞬间,赤红的火鸟与暗金的魔鸟相互撕扯在了一起。
“看到了吧。”项英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空中就交给属于空中的人处理,我们也需要做好属于自己的事情。现在对我们来说既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转机,一切都取决于我们重整部队的速度了。”
“危机我是知道的,但转机从何说起。”
“你们没有发觉吗,敌人的出兵速度明显减慢了。”
“诶?有吗?”
“我方出现如此大的破绽,以先前的敌方补充速度来说就算溃败乃至全军覆没也不奇怪,然而如今的阵亡者数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点看来明显敌方的部队补充速度也是大幅度下降了,没能及时增兵来对付我们。”
【忽略不计……你还真是残忍呢,阵亡的士兵在地下可是会哭的哦。】
项英的腰间传来了刘烨的声音。
「对话仪么。」白铸芒看了眼声音的来源。
“是么,不过对我来说战场上越是无情越好呢,前辈的这句话我就当做褒奖收下了。”
【确实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潮海与玄木的部队我已经重整完毕了。】上官泠的声音也从仪器里传了出来。
【嘛,我也就是说说,纳土的部队也重整完毕了哦。】
“很好。”项英紧接着拿起对话仪放在嘴边:“炽火的战士们,你们的国主正在和那只魔鸟厮杀,但请不用担心,你们的国主一定会战胜那只魔鸟,虽然你们的战友被它杀了不少,但也请你们不要介入,你们所要做的,是帮助他清剿周围的空中魔物,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好了,接下来反攻开始。”放下仪器的项英自信地看着战场,高举长刀向着自己的部队吼道。
“喂,交给段兴平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我有准备后手的。”
「说起来,为什么玄木的部队是上官泠大人重整的,郦珑大人呢?」
◇
两只巨鸟相撞在一起卷起了一股炽热的风暴,将未能撤离的周边魔军全数卷入,他们身体被狂风撕碎接着又被烈火烧尽,段兴平扫了眼周围暗自庆幸事先让部队撤离了这片区域。
面对被污染的神兽凤凰,段兴平化身的朱雀也难以与之正面抗衡,两者相冲的结果是段兴平被撞的节节后退,而凤凰纹丝不动,那嗜血的目光变得更为凶残,它将翅膀一收缩,如同一支离玄之箭冲了过来,尖锐的喙对准朱雀中心段兴平的头颅。
段兴平连忙升空躲过这一击,顺便顺手用朱雀的利爪朝着凤凰背后一蹬,将一道炫目的火痕留在凤凰的背上,吃痛的凤凰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疯狂煽动着翅膀卷起狂风,一个回身朝着段兴平追来。
这次凤凰并不急着接近,在距离段兴平尚有一段距离时便停了下来,将双翼伸展到最大,然后全力一合,一道仿佛连空间都能撕裂的风刃直径朝段兴平飞来,段兴平虽然全力朝旁边闪避,然而风刃依旧擦过了朱雀左边的双翼,双翼被整齐的切半,离体的翼尖瞬间在狂风中消散。
段兴平连忙将朱雀双翼复原,恢复平衡,而凤凰此时已冲至眼前。
“不要太嚣张!”
朱雀张开大口,朝着凤凰吐出一道炽烈的火炎,迎面扑来的凤凰被火焰一烧乱了阵脚,停下来扑腾着翅膀。
烈火没有给凤凰造成多大伤害,围绕着它的狂风很快就将火焰吹散,但能让它停下几秒,就已经给段兴平创造了足够的机会,凤凰扑腾的时候,朱雀立刻再次升空,飞到凤凰的正上方,然后急速俯冲下来,对准凤凰的背部猛烈地踢击,并同时用利爪撕扯着它的羽毛,本身就是火焰化成的躯体这一连串的攻击在凤凰背上留下一道道灼痕。
接连吃亏让凤凰变得暴躁起来,它竟然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侧身翻空,顺势甩出的翅膀将朱雀打飞,然后一个回旋追了上去,用尖锐的喙对着段兴平猛啄过去,朱雀那火焰形成的躯体被轻易撕开,喙到达段兴平脑袋前时,他连忙一个下沉躲过这一击,然后将朱雀四翼完全包裹住凤凰,凤凰的身躯一下子燃烧起来。
凤凰后退一段距离,再一次尖鸣一声,巨大的双翼猛烈的一扇,将包裹着自己的烈火吹散,同时对着段兴平一道扫尾,朱雀身躯由于刚才一击变得不够稳定,轮廓开始模糊起来,无法完全抵御这记扫尾,段兴平感到肺部空气一瞬间被抽干了般,然后立刻倒飞了出去。
凤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次煽动翅膀朝着段兴平冲过来,段兴平连忙集中精神让朱雀成型,然后展开四翼,让翅膀上的羽毛全部竖起,对准飞来的凤凰弹射出去,一时间,炽热的羽毛形成一道火雨迎面倾撒向凤凰,虽然周身的狂风吹散了不少,但仍然有一些打到了它的身上燃烧起来,吃痛的凤凰尖叫一声连忙升空,然后,仿佛是作为回礼般,凤凰猛烈地煽动着双翼,无数风刃朝着段兴平飞来,炎羽也被全数吹散,段兴平不得不飞走躲开风刃的攻势,而此时凤凰立刻近身啄向段兴平。
“别以为我就拿你的那张污秽的喙没办法!”
朱雀侧身一闪躲过凤凰啄击,然后伸出利爪抓住凤凰伸出的喙,猛地一甩,将凤凰甩了出去,没料到朱雀这种攻击的凤凰一时没来得及想好应对方法,只得扑腾着翅膀想要维持平衡,而朱雀此时扑身进凤凰的胸口。
“喜欢啄是吧?那就让你也尝尝!”
炽热的喙对着凤凰的胸口就是一口,伤口处迸发出火焰立刻又再一次将凤凰点燃,然而,凤凰又一次卷起狂风吹散了火焰。
“切——这风真是麻烦,居然连朱雀的神火也能吹灭。”段兴平不得不调整姿势准备下一次进攻。
扑灭身上的火焰后,凤凰凝视着段兴平稍许,这一次,它并没有急着进攻,段兴平正疑惑着它是怎么了的时候,凤凰再次将双翼伸展至最大。
“又是风刃么。”段兴平紧张地凝望着凤凰,做好闪避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凤凰并没有合拢双翼,而是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周身的羽毛全部竖起,周围的气流围绕着它剧烈地旋转起来,很快便形成了一股无可比拟的风暴,风暴中,化身朱雀的段兴平亦无法维持平衡,一点点被吸入风暴中心。
“什么!”段兴平全力振翅想要离开,然而风暴的引力却越来越强,他反倒加速被拖入其中,然后,他看到了,风暴的中心,目录凶光的凤凰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可恶!”段兴平也不甘示弱,朱雀张开大口,对准凤凰喷射出烈火,然而在这风暴中,火焰刚出口就被吹散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青绿色的光芒逆风而上,冲上云霄,定睛一看,那道绿光乃是一条青绿色的巨龙——青龙。
“郦珑!?”段兴平立刻认出了来者何人。
青龙抵达天际后开始扭动身躯盘旋飞翔起来,随着它盘旋的速度愈来愈快,凤凰的风暴开始逐渐平息下来。
“要帮忙的话早点过来不是更好吗?”段兴平向郦珑抱怨了一句。
“我是觉得你一个人能应对的话我随便出手帮忙反而会侮辱你吧?”郦珑笑答道。
“我可没有那种无谓的自尊。”
说罢段兴平对着因风暴突然平息而不知所措的凤凰全速俯冲下来,撞击上它的身躯迸发出无比炽热的火焰,失去风暴守护的凤凰尖叫着化作一团火球如同陨石般坠落到小岛的西面。
“安息吧……”怀揣着难以言喻的感情,段兴平用悲哀的眼光注视着那团火苗,很快,它也会和其他魔物一样化作黑烟消散吧。
本应该是这样的。
落在地上的火焰再一次蠕动起来,那个轮廓再一次站立,展翼,身上的火苗逐渐被黑色的雾气取代,但那个身姿却未消散。
“!”
“!”
郦珑与段兴平同时吃惊地瞪着那个影子,它,正在啄食周围的魔物,每吞食一个,身上的伤口就恢复一分,同时覆盖周身的黑雾也就越浓厚一分,很快,它周围的魔物就被它啄食一空。
凤凰再一次发出尖锐的鸣叫,双翼一扇,飞到了空中,对着附近空中的魔物张开了大口,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吞入腹中,很快,天空中的魔物有近一半都进入了凤凰的腹中,它的伤口已经痊愈,然而眼前的它已不在是神话中的神鸟。原本只是黯淡的羽毛已经完全漆黑一片,血红的双目凶光毕露,宛若一只凶兽。
◇
完全蜕变为渡鸦般的凤凰高昂起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霎时,仿佛一把无形的铁锤飞了过来,砸在青龙身上,使其倒飞了了出去。
“郦珑!”
段兴平想飞过去看看她的情况,然而黑凤凰再次扇起翅膀,几乎连空间都会撕裂的狂风席卷而来将其包围住,瞬间就在朱雀周身划出无数伤口,段兴平见势不妙,连忙朝着风势较弱的缺口全力冲出了包围网。
而黑凤凰已经飞到了他面前来,展开它那锉刀般漆黑的双翼朝着朱雀拍打过去,段兴平架起朱雀的四翼勉强抵挡住,然而没几下,朱雀的翅膀就变得破烂不堪。他随即张开朱雀的大口,对准黑凤凰的胸口全力喷射出火焰,依靠火焰的冲击力总算推开了黑凤凰,然后他连忙将朱雀形体恢复。
近距离遭受朱雀之火全力的灼烧,黑凤凰的胸前出现了可怕的灼痕,然而它并没有在意,转身对着附近空中的魔物张开大口将其吞噬,灼伤的部位冒出黑气将伤口覆盖,没过多久便又恢复如初。
“切——”看到此景,段兴平感到愈发憎恶,他展开朱雀四翼升上高空,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灼热,无数火球浮现在半空:“那我就连同你周围的粮食一起烧尽!”
漫天火雨朝着黑凤凰倾泻而下,在它的周身引爆,霎时间,半空中被染成一片鲜艳的赤红,在这种高温下,即使是最坚硬的钢铁也能蒸发,那只黑凤凰应该也活不下来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然而稍许,火光渐熄,完好无损的黑凤凰伴随着它周身的风暴显露出来。想必是那狂风再次吹散了火焰吧。
先前对决时本就见识到了的,火焰在这狂风面前毫无用处,然而自己却因为对手换了个样貌而忘记了,段兴平暗骂自己愚蠢。
黑凤凰驱散火焰后将全身羽毛倒竖起来,对着朱雀一口气弹射出去,就如同先前段兴平对它所做的那样,只是这羽毛并非朱雀的炎羽,而是如同利剑般的钢羽,段兴平不敢怠慢,同样弹射出炎羽进行回击;然而紧接着,黑凤凰又扇动起翅膀,吹起一阵狂风,将朱雀的炎羽吹散,同时也加速自己的钢羽朝段兴平飞去。
“什么!”
此举大大出乎段兴平意料,想要躲开却发现钢羽之雨已近在咫尺,只得咬牙全数接下。而就在此时,正上方突然刮来一阵强风,抵消了黑凤凰的风暴同时将钢羽全数弹开。
段兴平抬头一看,青龙正在上空盘旋,它的周身已聚集了浓密的乌云,刚才的狂风正是郦珑的青龙所释放出来的。
黑凤凰也察觉到了郦珑,它本能感觉到了她是个威胁,想要效仿方才那样,昂起头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波化作空气锤朝着青龙飞去,然而,这一次在半路上,就被青龙释放出的狂风吹散。
黑凤凰明白靠风力无用后立刻振翅全力朝青龙冲去,用它那尖锐的喙对准了郦珑的头颅。
“正等着你呢!”郦珑说罢,青龙周身的乌云聚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接着对准飞来的黑凤凰,释放出一道明亮的雷光,黑凤凰立刻感到不妙,但已刹不住车,雷光不偏不齐劈在了黑凤凰的身上,黑凤凰发出凄厉的鸣叫,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段兴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朱雀全身迸发出无比炽热的火焰,朝着黑凤凰射出,无法动弹的黑凤凰全身被点燃,黑羽被焚烧着,皮肤的灼伤令它痛苦不已,只是这一烧令它的麻痹解除了,它立刻想要进食给自己疗伤,然而方才朱雀的烈火已将周围的魔军烧尽,它立刻朝着远些的地方飞去,而那里是魔军与联军交战的战场。
“可不会让你危害我的部下!”段兴平一个俯冲,追上了黑凤凰,灼热的利爪深深**了黑凤凰的背上,然后控制好方向让其远离战场,全力将它压下,两只巨鸟就这么砸在了地面上,周围的魔军自是被这冲击掀起的热浪席卷,被焚烧殆尽,随后朱雀再次张开大口,对着黑凤凰的背后将火焰凝聚,喷射出来,浓密的火焰如同利剑般,贯穿了黑凤凰的背脊,从它的胸口迸发出来。
◇
黑暗之岛上,远离战场的一个角落里,朱雀的不灭神火依旧在四周燃烧着,段兴平解除了朱雀形态,眼前是一只庞然大物。
黑凤凰周身的黑羽被神火烧尽,包围它的污浊亦不复存在,而那黑羽之下,昔日五彩华光的羽毛再一次显露出来,现在的它就如同真正的神话中的神鸟一般。
它眼中的凶戾之气已不复存在,恢复了记载中一样清澈的目光,只是这华光也只有一瞬间,伏趴在地上的凤凰已在无生气,清澈的目光亦开始涣散,它吃力地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段兴平。
段兴平不自觉地伸出了手,凤凰将它的喙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手后,轻轻鸣了一声,然后身体轮廓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化作无数的光粒,消散在了空中。
“这下,解脱了吧……”段兴平轻声低语着,再次看了眼凤凰消逝的地方,然后朝着战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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